“星球健康”是我最想讲的一门课
人物访谈
“星球健康”是我最想讲的一门课
本次访谈邀请到纪思翰博士分享他对目前环境政策领域中机遇和挑战的观察、 对研究和教育的理解，以及对昆山杜克大学环境政策硕士项目（iMEP）和学生培养的思考。
全文7303字，读完约需14分钟
纪思翰博士（Dr.John Ji）
现任昆山杜克大学环境健康助理教授
兼任环境政策硕士(iMEP)项目副主任
访谈以英文进行，以下为中文译稿
访谈者：刘紫微
机遇与挑战
Q: 环境政策专业的学生可以把知识应用到哪些领域？这些领域将出现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有的学生可能会从政，成为决策者。届时他们会意识到政策制定并非完全基于证据。即便如此，理解如何产生和解释证据仍然非常重要，这就是研究的作用。因为我们是一所学术机构，所以我们会通过各种方式来探索问题的真相。目前最具争议的领域就是气候变化。如果气候变化是可以通过采取某些行动来应对的，那气候变化如何测算呢？气温的变化会引发诸多环境问题，包括作物产量（变化）或水资源短缺，还有工业问题。污染来自于工业化和生产，因此这是资源利用与产出之间如何平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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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是我们正在研究的课题之一。中国目前正进行着一场治污攻坚战。因为中国经常被贴上重污染国的标签，我遇到对国内环境表示悲观的人比乐观的人要多。但通过我们关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研究，如果看到数据，很多人会惊讶于中国在减少污染方面取得的成绩。例如，PM2.5 数据显示，在许多地方，PM2.5 浓度正在急剧下降。我们的一些初步调查显示，中国将提前实现部分可持续发展目标。
我们还研究一些较广泛的国家间对话，如“巴黎协定”。如果各国选择不配合碳减排，会发生什么？这涉及到很多经济学、经济决策和博弈论的问题。又如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一带一路”将对外交政策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些都是我们研究的问题。
Q: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它挑战？
我想到了一个新概念——星球健康 （Planetary Health）。这个概念从不同角度把研究环境问题的人们联系在了一起。它可能是生态学、生物多样性、经济学、环境经济学和政策经济学。这可能与人类的健康、地球上其他生物和物种的健康有关。我真的觉得，在过去几年里，许多从不同角度开展的工作都汇聚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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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星球健康”这个概念是一个挑战还是人们认知的一个里程碑？
可能两者皆有。我认为它是一个挑战，因为这个概念引出的问题比任何原有的领域都要大得多。传统科学采用假设检验 —— 测试A假设或B假设哪个正确。正如我前面提到的那样，由于决策并不完全依赖于科学，用这种证据去影响政策制定将是一个挑战。
Q: 还有哪些尚未解决的问题？
我可以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内来谈。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就是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危害究竟有多严重。我们用空气污染导致的“疾病负担” 这一概念来衡量。根据过去的研究，空气污染导致的全球疾病负担有一个估计率。有人指出，中国的这些反应曲线并不像世界上其他地方那样剧烈，而那些地方的人们经历的空气污染水平较低。因此，空气污染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可能会有衰减效应。这是一个我们尚未解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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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创造了这么多新的化学物质，但它们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并未得到深入的研究。过去有一些研究得比较全面的例子，如铅暴露或汞暴露。有一些塑料对激素系统或内分泌系统有害，如 BPA 和塑料中的塑化剂。家具中也有些东西对人体有害，比如阻燃剂。这些物质的危害是我们在看到某些负面结果之后才确定的，但还有很多物质（可能有害），只不过我们还没有看到后果而已。并且，如果影响很小，我们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如果这种影响很小却很普遍，我们就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后果，但这种后果是隐藏的、肉眼不可见的。
Q: 经常会思考这些未解的问题吗？
我是在逐步深入地思考这些问题。我经常参加学术会议，去听其他人在做什么。我常问自己：1）他们的结论或成果是否准确？2）如果是，那么是否还有缺失的信息？
纪博士参加“电力体制改革国际研讨会”
参加这些学术会议时，我倾向于在头脑中把事情归成两类。一类是我们已经知道，但仍在尝试获得更精确估计的事。例如，我们知道空气污染不利于心血管健康。我们有许多关于这个课题的资料。其中有一项好的研究展示了致病机理，展示了在不同人群中的效应有何差异。这就是那些你已经有了很好的理解，但仍在寻求更好的理解的课题。第二类课题是那些我从未听说过的事。关于这些事的证据可能并不完整，但是会有一些线索。你会发现一些话题，在这些方面尚无重大研究。这些是我想要找寻的东西。就目前在昆山杜克大学的研究来说，我的一部分时间用在第一类问题上，扩大已有的知识边界，寻求更全面的图景。另一方面，我保持着开放的心态，试图寻找一些别人还没有意识到的题目，并去探索那些可能新颖独特的领域。
Q: 这两类课题中哪一类更有吸引力？
寻找新颖的话题对我来说更有吸引力，我也愿意花更多的时间。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我花在已知话题上的时间更多，因为可以预见在短时间内能取得的成绩。
Q: 哪些论题会对未来世代产生重大影响？
这些论题有的已经超出了环境领域。有些事我们不懂，但我们的学生必须懂，我们正身处一个激动人心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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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论题是区块链。它是一种数学算法，可以产生计算机互联网络能够识别的散列。这种算法已经被用来创建加密货币（如比特币）和其它种类的数字货币。只要数字区块之间互相连接，它们就能够识别世界各地正在发生什么，并且它们已经开始交易。最近有很多相关的新闻报道出来。这是一个超越世界上任何金融机构的新金融体系。金融机构创造钱、制定政策，同时可以控制这些货币。这就是目前的全球金融体系。但是区块链出现了。它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交易且发展势头强劲。我想这个体系会站稳脚跟，而且只会变得越来越易得。我们的经济该如何应对呢？
另一个论题是世界各地的极端温度和天气。过去一年，美国的沿海城市如墨西哥湾和波多黎各地区多次遭受飓风。加利福尼亚州因为干旱而发生大火。今天早些时候，我看到在圣巴巴拉由大雨引发了洪水。大火导致降水无法进入生态系统，转而肆虐了邻近的地区。沿海地区，特别是赤道地区的居民怎么办？他们将是受影响最严重的。
还有一个我认为会改变人们对世界认知的技术是 CRISPR。你听说过这种技术吗？这是一种以任何你想要的方式编辑基因组的方法。我们的 DNA 呈双螺旋结构，上面的 A-T-C-G 有四种可能的组合方式，进而产生不同的编码。你可以使用 CRISPR 技术准确地找到需要编辑的位置，然后可以将组合更改为任何你想要的样子。由于在发明人问题上存在诸多法律争议，这项技术还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如我们所知，这项技术将改变世界。
社会将要改变。学生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并具备批判性思维的能力。
关于科研
Q: 现在主要的研究工作有哪些？
我现在在做两项研究。一项是政策方面的，另一项是科学方面的。两者都很有意义。我更喜欢科学研究，但也从政策研究中获得了很多信息。
政策方面，我正在研究可持续发展目标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主要是中国的各种环境健康目标和到 2030 年目标的达成情况。这个项目是由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资助的。
科学研究方面，我刚得到了一个关于百岁老人的数据库。这些数据是由一位杜克大学的教授多年潜心收集的。我想探究哪些环境因素与长寿有关。我也想知道，如果改变长寿人群的生活环境，是否会导致死亡率上升或死亡速度加快。这项研究最初考察的主要是社会经济因素。它证实了在全球范围内，拥有一个女儿预示着良好的健康状况。在所有的回归模型中，“有女儿”这一变量在统计学上与长寿、快乐和健康显著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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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对妈妈和爸爸的影响都一样吗？
是的。但是我们关注的是环境因素（笑）。
最近我在写一个申请，想要研究如何在疾病开始时就终结它。我利用牙齿样本进行研究。牙齿伴随人很长的年月。我试图通过测量牙齿含有的成分（包括重金属）绘制出人的一生所承受的多种有害化学物质的曝露量，看它是否与年老时认知功能降低有关。
Q: 这意味着可以通过一颗牙齿了解人长期接触化学物质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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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科研工作中最让人有热情的部分是什么？
研究工作最美妙的是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Q: 现在如何理解科学研究工作？
在研究过程中你可以学到很多做事的方法，这些都是你的技能。但本质上做研究是去探索一些非常简单但目前仍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人喝酒会醉？我们知道人会喝醉，但神经科学目前还无法真正解释酒精致醉的确切机理。像这样我们不知道的问题还有很多。因此，我需要探寻某些事物之间是否有关联性。如果我觉得A 和 B 之间有关联，我就会用数据去寻找这个关联是否存在。
纪博士关于“环境与IQ”研究讲座
很多人开展研究的第一步是查阅与课题有关的文献。也许已经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如果还没有人回答，那这可能是人们要探索的问题，最好也是一个有意义的问题。有些研究在短期内非常有意义。有些研究的意义是长期的。事实上，大多数研究都没有用处，但它们都是人们为了追寻意义所做的努力，这很重要。如果你真心对这个课题感到好奇的话，研究过程是非常好玩的。要真心感到好奇(Genuinely curious)。
Q: “真心(genuinely)”是这里的关键词吗？
是的，“真心（genuinely）”是关键词。
Q: 可以谈谈短期和长期的研究计划吗？
几年内的短期计划是完成可持续发展目标的研究。之后尝试找到新的方法来衡量人体经历过的环境污染，研究这些环境污染与人体的相互作用以及对健康的影响。
我的长期研究课题就是怎样让人活得更久（笑）。环境因素是可变的，遗传信息是不可变的，人们如何综合利用这些信息来延长寿命？我现在正积极寻找能够测量环境或生物样本的新技术。
在iMEP教学
Q: 在昆山杜克大学，最想教的课是什么？
我最想教的课是星球健康。在这门课中，我会引入多个领域的专家，同时会教一些具体的技能。我可能会引入一些计量经济学模型、学习设计、统计学、还有 GIS 这样的绘图工具，并在这些分析技能的基础上，讲授与星球健康有关的内容，例如污染、气候变化、水资源匮乏或大气过程等等。
Q: 通过自己的课程，最想教给学生什么？
我希望能教一些有助于他们做好工作的内容，毕竟他们需要找工作。
Q: 对教学的哪部分最有热情？
纪博士课堂
超越教材教学的感觉非常好。有时我刚参加完外面的会议，就会在学院里做一些讲座。这样的讲座几乎就是一场报告，告诉学生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发现因为素材新鲜，这种形式激发了学生的兴趣和提问。这种形式也让学生有所收获，因为为了跟上并能够分析当下的问题（current issue），学生需要了解过往的知识，需要学习与之相关联的一系列内容。每当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时，我就充满了成就感。
Q: “当下(current)”是这里的关键词吗？
“当下”是一个关键词，而且当下的问题通常是还没有解决或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大多数人也没有答案。
Q: 没有答案的问题怎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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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是帮助他们了解如何思考这个问题。通过学习可能会改变他们以前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式。他们可能对这个问题有预设的观念，学习可能会改变他们的看法。我对那些反直觉，相互矛盾或对立的事物非常喜爱。
Q: 之前提到iMEP 课程中包含了实用技能。在这方面有哪些思考？
就实用技能而言，我认为有两大支柱。一是分析能力，二是沟通技巧。
在分析能力方面，我发现处理数据的能力对学生变得日益重要。很多新的就业机会需要以新的方式处理信息。如果学生不仅会使用 Excel 表格，还会使用STATA、R 或 SPSS 这类统计编程语言，在竞争分析性岗位时会更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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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支柱是沟通技巧。包括高效写作，撰写政策备忘录或报告；能够阅读、摘取和分析大量信息；能够快速挑出重点，以便可以节约时间在将来获取真正需要的信息；还包括能够与机构内的同事交流自己所得，以及正确传播信息的能力。
Q: 这是否意味着沟通是双向的？它包括获取信息和提供信息。
当然！沟通不仅是向其他人传递信息，获取所需的信息至关重要。这是很多人都缺乏的一项技能。我发现在 iMEP 的第一个学期，有些学生无法消化提供给他们的大量信息。他们要消化阅读材料、整本的书、书的章节或是期刊文献。如果在每项阅读材料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任何人都会不知所措。因此，获取所需信息的技能非常重要。
Q: 学生怎样才能充分利用硕士阶段的时间呢？
我认为，首先要掌握刚才提到的分析和沟通技巧。不要等到课程结束的时候才真正掌握。这些是无论将来做什么都用得上的重要能力。其次，利用这个机会，结合未来想做的工作，学习可能需要的技能。查漏补缺，通过这里的课程来立即获得这些技能。第三，利用他们在中国和美国的职业网络。他们将在两地分别学习，这是独一无二的优势。所以，要去接触和了解他人。
Q: 您认为学生毕业后会在哪些方面有所作为？
我当学生的时候总觉得，因为我是学生，还在学习，所以很多事我都做不了。我现在的想法与之前完全相反。我觉得我们的学生现在就能够有所作为。因为我感觉自己现在的认知能力并不比十年前好。事实上，可能比十年前要差一点（笑）。因此，我现在能做到的事，十年前都做到。十年前的我只是需要信心和指导。我尽力让我的学生们获得这样的信心和指导，帮助他们了解实现自己目标的路径。他们需要的只是我们的经验而已。由于我们的师生比非常高，所以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Q: 这些就是希望通过iMEP给予学生的吗？
是的。我希望他们能够参与最新的政策对话和尖端的研究，并得到鼓励和指导。让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做到。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但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我有一个本科生，我正指导她带领研究项目并成为论文的第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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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作为 iMEP 项目的教学主任，对五年之后的项目和学生有怎样的愿景？
担任这个职务对我是一个新的挑战。由于我们是一个新项目，很多问题都是第一次处理。我认为从内部来说，我们会发展更加系统性的方法去应对出现的问题。届时我们还会建立一个成功而紧密的校友网络。回顾我的本科和研究生求学经历, 据我所知，没有任何项目会像iMEP这样，举全院之力去成就每一位学生。
Q: 这是 iMEP 的目标吗？
我认为现在iMEP项目的每个人都在为每位学生的个人发展如此努力着。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其他事情，我感觉为学生争取就业机会已经内化成了我的个人责任。每当看到机遇时，我发现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通过自己的专业网络推荐学生。我们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每个学生面对的问题，所以不存在什么秘密，每个人都关注着学生们。五年后我们会有四批学生毕业，届时会有 50 到 100 名学生，并且他们之间的联系会非常非常紧密。
Q: 五年后课程会有哪些变化？
我们会根据新出现的问题更新课程，让学生了解课堂外发生的事。虽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上课，但因为我们处在这个独特的地理区域，我们可以有更多的经验学习，开发独一无二的课程。俊杰想开设一门案例分析的课，我也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每位老师都用新的素材写一个学习案例。我们可以在教学中使用这些案例，看看有怎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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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这听起来很令人兴奋，因为它是一个有生命的课程体系，会不断成长。
是的。在吸引高层决策领袖这方面，我也觉得我们做得不错。我们越来越广泛地融入到国际社会中，离决策者也越来越近，他们会来访问并与我们的学生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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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的教育
Q: 能谈谈对教育的理解吗？
我理解的教育并非以知识为基础，因为知识是免费的，而互联网使知识变得更加零成本，更加容易获得。我想，在一百年前，教育是能够获得知识。如果你不去有图书馆的学校，你就无法轻易获得知识。大概五十年前，教育是某人把知识传授给你。虽然书是相同的，但有的老师可能会让你更轻松地理解和记忆知识。现在不同了，如果登录 Coursera 或 edX，你就可以拥有来自全世界最好的课程，这些课程被认为是在线知识传递的最佳形式。由于互联网的发展，获得知识和传授知识都不再是教育的瓶颈。
我现在对教育的最新理解是：教育是你身边的一群人（community）。你可以和他们讨论自己的想法，他们会帮助你解决问题，让你知道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你可能会因为偶然走进某间教室而学到东西，或者在导师的指导下有目的性地去了解一些事情。这些人会尝试告诉你一些他们认为你应该知道的东西。你身边的人才是教育的真正价值，而不是信息的获取，也不是课堂上的教学法。因为那些在网上也能得到。
iMEP师生
Q: 这是否意味着这样的社群可以提供简单的知识传授或互联网无法提供的东西？
我认为这是教育的价值所在，但不意味着离开了这些人就无法获得教育。每个人都可以获得教育。教育没有屏障，但成为社群的一部分也很重要。
Q: 昆山杜克大学正在成为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我认为是的，当然。
Q: 感谢接受这次访谈。
昆山杜克大学学生活动
以上就是我们对纪思翰博士的访问了
读到这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
无论是“星球健康”，还是纪博士教学的匠心都充满了魅力呢？
等等等等
有魅力的可不止这些
接下来是独家放送的彩蛋时间！
彩蛋的名字叫：
当纪博士还不是纪博士的时候
2004年大学入学
2007年与Bill Nye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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